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濟南人伏生與《尚書》

來源:網(wǎng)絡(luò)?2021-02-22

□新時報記者 江丹

在前不久的文化類節(jié)目《典籍里的中國》第一期里,伏生與《尚書》的故事感人至深。節(jié)目演繹的片段中,伏生已經(jīng)年逾九十,守護、講解典籍《尚書》,擔當文化傳承大任。這位伏生,正是濟南名士。

天下精通《尚書》者,唯有伏生

《典籍里的中國》播出的片段,已經(jīng)是伏生90歲之后的故事。漢文帝遍尋天下能講《尚書》之人,聽聞伏生精通《尚書》,專門派晁錯到伏生家學習《尚書》。伏生講《書》之際,回憶自幼學《書》以及后來一家人拼死護《書》的往事,串起一個人與一個時代、一部典籍的故事。

《史記·儒林傳》中亦有記載:“伏生者,濟南人也。故為秦博士。孝文帝時,欲求能治《尚書》者,天下無有,乃聞伏生能治,欲召之。是時,伏生年九十余,老,不能行,于是乃詔太常使掌故晁錯往受之。秦時焚書,伏生壁藏之。其后,兵大起,流亡。漢定,伏生求其書,獨得二十九篇,即以教于齊魯之間。學者由是頗能言《尚書》,諸山東大師無不涉《尚書》以教矣。”

濟南人伏生曾為秦朝博士。所謂博士,博學之士,在秦朝,它還是一個官職。據(jù)東北師范大學谷穎的論文《伏生及》中的資料,《漢書·百官公卿表》載:“博士,秦官。掌通古今。”此外,博士在秦朝還參與政議。據(jù)統(tǒng)計,秦始皇時博士有70人,姓名可考者12人,伏生即為其中之一。

比起在今天獲得一個博士學位,在秦朝成為一名博士或許要難得多。彼時教育機會稀少,并非人人都有機會讀書學習,而且尚未有造紙術(shù)和印刷術(shù),知識難以普及,這也是為什么古代文豪大家多出于文化底蘊深厚的世家的一大原因。伏生同樣家學淵源,據(jù)悉其遠祖為孔門弟子,被孔子稱贊為“君子”。據(jù)《濟南通史·先秦秦漢卷》中有關(guān)于伏生家世的介紹,伏生為孔子弟子虙子賤的后裔。虙子賤曾任單父(今山東單縣)宰,《呂氏春秋·察賢》記載:“虙子賤治單父,彈鳴琴,身不下堂而單父治。”其有著作16篇被收入《漢書·藝文志》中。“此書雖然久佚,但通過清代濟南學者馬國翰的輯佚本,可以知道其書‘記單父治績多為多仁愛,濟之以才智,可為從政者法。’”

如此家學之下,伏生自幼苦讀《尚書》,其努力程度不亞于今天投身題海的小學生、中學生。“以繩繞腰領(lǐng),一讀一結(jié),十尋之繩,皆成結(jié)矣。”據(jù)《新華字典》的解釋,“尋”是古代長度單位,八尺(一說七尺或六尺)為一尋。那么十尋最短為60尺,也就是20米左右。言《尚書》自濟南伏生

《史記·秦始皇本紀》中記錄了秦朝焚書一事。秦始皇大壽,在咸陽宮設(shè)宴,包括伏生在內(nèi)的70位博士也前往慶賀。席間,仆射周青臣贊美秦始皇豐功偉績。另一位齊籍博士淳于越認為這是阿諛奉承,不是忠臣所為,進諫秦始皇效法殷周前人,分封子弟功臣作為事業(yè)輔助,“事不師古而能長久者,非所聞也。”在討論這件事的時候,丞相李斯堅決反對分封,認為淳于越所言是“愚儒”妄議。“今諸生不師今而學古,以非當世,惑亂黔首。……如此弗禁,則主勢降乎上,黨與成乎下。禁之便。臣請史官非秦記皆燒之。非博士官所職,天下敢有藏詩、書、百家語者,悉詣守、尉雜燒之。有敢偶語詩書者棄市。以古非今者族。吏見知不舉者與同罪。令下三十日不燒,黥為城旦。所不去者,醫(yī)藥卜噬種樹之書。若欲有學法令,以吏為師。”

為了防止儒生和百姓議論朝政,不是秦朝的典籍要全部燒掉,只留下醫(yī)藥、卜筮和農(nóng)林方面的書籍。禁止民間藏書、傳書,如果被發(fā)現(xiàn)就會遭遇酷刑。伏生冒險將手中的典籍《書》藏到墻壁中,躲過了焚書和戰(zhàn)亂,自己也在坑儒事件中隱匿,后又流亡。待漢定之時,伏生取出藏《書》,僅剩不到30篇。

不少人認為,伏生所藏的《尚書》散落殘缺,但也有人認為,伏生一開始藏書就只是從原有百篇中挑選了其中這20多篇。上海社會科學院孫見坤論文《學與西漢政治》中就推測,伏生最初放入墻壁中的《尚書》可能就不完整。

“《尚書》今文二十八篇的字數(shù)依照黃侃先生統(tǒng)計,除去篇題,連同《書序》一共是一萬七千九百二十五字,若依《漢書·藝文志》中所記劉歆校中古文‘率簡二十五字者,脫亦二十五字,簡二十二字者,脫亦二十二字’,即每簡22—25字的標準,需用簡760支左右。則百篇《尚書》,需要簡2700支左右。若伏生焚書時仍是博士,則意味著他要帶著如此龐大的一批違禁物品,跋涉千里,送回到濟南老家,再將其藏于壁中。途中不能被人發(fā)現(xiàn),行動不能被人知曉,這在法令嚴苛、監(jiān)視嚴密的秦朝,基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。而若伏生此時已不是博士,回到了他的濟南老家,那么他雖然不用長途奔波,但他曾經(jīng)做過博士的經(jīng)歷當?shù)毓賳T不可能不知道,在征繳圖書時,他必然會是一個重點對象。因此,伏生在當時很有可能從百篇《尚書》中選了最關(guān)鍵的若干篇,藏在壁中,而將剩余的部分上交焚燒,以此免禍。”論文推測道。

無論伏生到底藏了多少篇《尚書》,可以肯定的是,《尚書》謂之《尚書》,始于伏生。在伏生之前的年代,《尚書》通常被稱之為《書》,正是伏生將其稱之為《尚書》。據(jù)上海大學謝科峰論文《早期古書流傳問題研究——以相關(guān)出土文獻與傳世文獻的比較為例》中的史料,《書序》云:“濟南伏生,年過九十,失其本經(jīng),口以傳授,裁二十余篇。以其上古之書,謂之《尚書》。”《史記·儒林傳》中也有記載,“言尚書自濟南伏生。”伏生口授《尚書》為千萬經(jīng)詩之首

《典籍里的中國》中,伏生向晁錯傳《書》的情景讓人十分感動。年逾九十的伏生緩緩道來藏書不易,講解其中篇章,聽者晁錯一臉敬佩之情,眼中飽含淚水??蓪嶋H情況大概不是這樣,古籍中有一些記載,或許是后人附會,但仔細想來好像也不是什么杜撰:“伏生老,不能正言,言不可曉也,使其女傳言教錯。齊人語多與潁川異,錯所不知者凡十二三,略以其意屬讀而已。”

《濟南通史·先秦秦漢卷》中也提及這一段伏生向晁錯傳《書》時的情景:“伏生傳授《尚書》,完全采取口授,因其年老口齒不清,又不會說正言(當時的官話、普通話),晁錯聽不懂,也就無法筆錄。無奈,伏生就讓女兒羲娥在一旁代為翻譯解說。羲娥說齊地方言,而晁錯是潁川人,仍然有十之二三聽不懂,只是略知大意而已。就這樣,伏生一邊口授,羲娥一邊轉(zhuǎn)述,晁錯一邊筆錄,終于將《尚書》記錄下來,這就是用漢代通用文字隸書書寫的今文《尚書》。”

伏生講解《尚書》,其言論觀點被集結(jié)成《尚書大傳》。據(jù)《濟南通史·先秦秦漢卷》中的介紹,《尚書大傳》“保留了許多先秦的古訓(xùn)舊典,與經(jīng)義在離合之間,文辭接近《禮記》,體例頗類《韓詩外傳》《春秋繁露》”。

《尚書》被稱為“中國自有史以來的第一部信史”。在濟南名士伏生的護藏下,得以躲過焚書之災(zāi),讓后人有機會了解先人的言行,對歷史也有更多一點的了解,是中國傳統(tǒng)文化中的珍貴存在。伏生講授《尚書》,亦是意義非凡?!稘贤ㄊ?middot;先秦秦漢卷》中引用元代學者李祁《云陽集》中的評價:“漢興,承秦滅學之后,禮樂崩壞,儒教泯絕,而伏生以口授《尚書》為千萬經(jīng)詩之首,其他醇儒莊士,有節(jié)義名檢者無代無知。信乎天下之名郡,無以加此。”

原標題:濟南人伏生與《尚書》

值班主任:田艷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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